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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家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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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毓敏的一些記憶, 原主的娘家算是中等人家。

父親佟圖賴的爵位不過是三等子,如今擔著禮部侍郎的官職,這段時間又病了, 一直在家休養。

至於兩個兄弟, 哥哥佟國綱魯莽, 行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, 嘴上說話也沒個把門的,性格執拗,是個標準的大老粗。

弟弟佟國維倒是沈穩些,可是年紀卻又太小了,今年虛歲才十四。

想著家裏這情形, 毓敏就有些頭疼。

不過最頭疼的還不是這個, 關鍵問題是, 如今家裏的那位額娘,可不是毓敏的親娘,而是繼母舒穆祿氏。

舒穆祿氏這個人怎麽說呢,大錯沒有, 小錯不斷,最是個心胸狹隘的人,原主在家的時候,就沒少受她的磋磨, 因此才養成了一個溫吞老實的性子。

想著這些,毓敏就忍不住皺眉,要是可以, 她倒是希望大嫂瓜爾佳氏能來,在印象中,這位大嫂除了不得哥哥喜歡, 其他方面都是頂尖的人才,為人聰慧,行事謹慎,很得佟圖賴的看重,甚至在毓敏入宮之前,佟圖賴已經把一部分家事交到了大兒媳手上。

原主和這位大嫂關系也挺親近,她甚至還曾經試圖教導原主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,可惜原主的性子已經養成了,一時半會兒的又哪能掰回來呢。

毓敏想著佟家的那點破事兒,心裏有些不安,也不知道這回的見面能不能順利啊。

**

毓敏這會兒心裏忐忑,佟家家裏也不見得多安穩。

佟圖賴因為病著,這幾日一直在家裏養病,朝廷那邊,已經許久未去了,因此接到消息的時候,他本人就在家裏,帶著全家人,親自領了旨意。

而如今他則是坐在臨窗大炕上,歪斜著身子靠著炕桌,手裏端著一個煙鍋,他吧嗒了兩口,這才清了清嗓子道:“說說吧,家裏該怎麽行事啊?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,眼神從兒子兒媳還有繼室身上掃過。

佟國綱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:“還能怎麽行事,該怎麽樣怎麽樣唄,既然皇上讓咱們入宮看妹妹,那就去,好幾年沒見著妹妹了,我心裏也怪擔心的。”

他看了一眼繼母,又看了一眼妻子,這才猶猶豫豫道:“就讓瓜爾佳氏去吧,以前毓敏在家的時候,和她最好。”

舒穆祿氏一聽這話就急了,立刻道:“我是大姑娘的額娘,該我去才合規矩,大奶奶還是留在家裏看顧家小吧。”

佟國綱冷冷的看了繼母一眼,冷哼一聲,一點也不信她說的話,以前妹妹在家的時候,也沒見她這麽熱心,如今眼看著妹妹得了體面了,倒是跑的比誰都快。

因著佟國綱這聲毫不客氣的冷哼,屋裏的氛圍一下子降到了冰點,舒穆祿氏面色先是一僵,然後就拿著帕子抹眼淚。

“大爺自來看不上我,我是知道的,可是我畢竟也養了大姑娘一場,如今她一入宮就再沒了消息,難道我心裏不想嗎?我也不求別的,只求大爺能成全我這片心意,好歹見姑娘一面。”

佟國綱簡直都要笑了,這人的臉皮怎麽這麽厚,當誰不知道她當年是怎麽對妹妹的嗎?竟也好意思說這些話,他當即就要張口反諷。

此時一邊的佟國維卻急忙打斷了大哥的話:“太太,大哥不是這個意思,他也是怕宮裏規矩大,到時候委屈了太太。”

佟國維一邊說,一邊給佟國綱使眼色,示意他註意著點阿瑪的情緒,畢竟不管舒穆祿氏再怎麽不著調,那也是他們阿瑪明媒正娶進來的太太呢。

佟國綱心裏有些不耐煩這些眉眼官司,但是在自己老子面前,到底還是得壓下這口氣,只能別過頭去,不言語。

舒穆祿氏一邊抹眼淚,一邊偷看了兩個繼子,見他們倆都熄了火,這才滿心歡喜的看向佟圖賴,柔聲道:“老爺就成全我這一片苦心吧。”

佟圖賴此時卻好似是沒察覺到屋裏古怪的氛圍似得,繼續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,聽到舒穆祿氏說話,這才放下煙鍋,端起茶碗喝了一口。

“既然你們都想去,那就讓老大媳婦和太太一起去吧,反正皇上也沒說幾個人進去。”

這話說出來,一屋子人都楞住了,有些詫異的看向佟圖賴,竟是沒想到,還有這種操作。

可是一般入宮探親,不都是一個人嗎?

佟圖賴又繼續抽了口旱煙,淡淡道:“我到時候親自給皇上寫謝恩折子。”

這話裏的意思就是要親自求這個恩典了,屋裏的人都松了口氣。

舒穆祿氏最高興,不管進去幾個,反正自己去了就成。

其實她也是有些沒想到,就毓敏那個小丫頭片子,竟也能有今日的造化。

可是她心裏卻並不害怕毓敏報覆自己,因為這世上沒人比她更了解那孩子了,別說報覆了,和人說句重話都不敢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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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決完誰入宮的事兒,正房的家庭會議也散了,佟國綱夫婦往東院去了,兩人夫妻關系一向不好,因此這一路上也是十分默然,等快到了東院門口了,佟國綱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了:“這回你入宮,好好幫我探望一下妹妹,看看她可是有什麽想要的,回來了說給我聽。”

瓜爾佳氏垂著眸,輕輕嗯了一聲,其他多餘的話卻沒有。

佟國綱覺得有些尷尬,摸了摸腦門,找了個借口便走了。

瓜爾佳氏站在院子門口,目光沈沈的看著丈夫走遠,眼中情緒波瀾不驚。

不過當想起毓敏這個老實沈默的孩子的時候,她又忍不住神色一動,兩三年未見,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麽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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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圖賴這次的上書,果然得到了順治帝的批準。

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兒,佟圖賴畢竟是有功之臣,如今又生病在家,皇帝怎麽著都得給他個面子。

更何況這種入宮幾人探望的小事兒,清初清廷規矩並不嚴格,順治壓根就不放在心上,愛進幾個進幾個,因此很輕易的就批準了,順便把入宮的日期也給定下了,就在三月十九,正好是玄燁生日的第二天。

佟圖賴看著皇帝選的這個日子,思索了一下,到底讓家裏給宮裏的三阿哥打了一對鑲著寶石的小金馬,並一些零碎的賀禮,準備到時候送進去。

不過這些賀禮他卻都交到了大兒媳手上,一些交代的話,也都和瓜爾佳氏說了,看起來他也是明白,在關鍵時刻,靠得住的還是兒媳婦,他的這個夫人,那是一點都指望不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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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就到了三月十九。

因著前一天的生日宴,毓敏忙碌了一天,有些疲憊,因此起得晚了,不過想著到底是娘家來人,她還是興致勃勃的讓香草拿了今年新作的旗袍出來,好好的梳妝打扮了一番。

不管來的是誰吧,總得讓家裏人知道自己過得挺好的,也免得白操心。

等毓敏梳妝好,外頭遞進來的帖子便過來了。

這帖子是先送到皇後那邊的,皇後先點了頭,這才送到了毓敏這邊,毓敏看著帖子上的名字,心裏總算是松了口氣,不管舒穆祿氏來不來,瓜爾佳氏能來就好。

毓敏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,笑著對皇後宮裏送信的人道:“勞煩姑娘跑一趟了。”

那宮女也是一笑:“本就是奴才該做的,娘娘客氣。”

說完又道:“皇後娘娘在奴才來時,還囑咐奴才,一定要和您說,等太太奶奶們來了,不必過去請安了,直接過您這兒來說話就成,都是一家人,不講究這些虛禮。”

毓敏一聽,又是滿臉的感激,急忙道:“娘娘慈悲,我實不知該如何報答了,還請姑娘代我謝過娘娘厚恩。”

宮女笑著點了點頭,很快又退下了。

而毓敏,捏著佟家人送進宮的帖子,心裏又是激動又是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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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家人是中午的時候入宮的。

毓敏怕怠慢了人,讓香萍親自過去迎人。

一路將舒穆祿氏和瓜爾佳氏婆媳倆迎進了毓敏的住處。

毓敏就坐在屋裏等著,一聽見外頭傳來動靜,立刻挺直了身板,心裏的忐忑,也到達了頂點。

隨著一聲“佟太太,佟大奶奶求見。”

毓敏清了清嗓子,有些緊張的應道:“快將人請進來。”

話音剛落,門簾子一掀,便有兩個婦人,在香萍的引領下走了進來。

毓敏立刻看了過去,只見前頭走著一個年級稍大些的婦人,穿著一身子爵夫人的朝服,莊重是足夠莊重了,但是卻顯得有些老氣,那婦人面上滿是笑,在看見毓敏的時候,眼睛都亮了。

毓敏知道,這應該就是舒穆祿氏了。

至於後頭那位,那便肯定是原主的大嫂,瓜爾佳氏。

瓜爾佳氏長得並不算出眾,只能說不難看,身形削瘦,個子不低,她目前身上還沒有誥命,因此只是穿著一身稍顯莊重的旗袍。

她原本是肅著一張臉的,但是在看到毓敏的時候,卻適時的露出了一絲淺笑。

毓敏看著這笑,心下也是一暖。

這兩人很快就走進了屋子,按著規矩給毓敏行禮請安,毓敏急忙免了她的的禮數,讓人坐下,又將屋裏的人都遣了出去,只讓香萍守著門。

看著這個架勢,舒穆祿氏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,心說這人不會真的想著報仇吧?將人都遣下去,難不成想要自己動手?

瓜爾佳氏卻是個聰明人,一眼就看出來了毓敏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,因此笑著道:“今兒入宮,老爺和大爺還一直叮囑我,讓我好好看看娘娘和三阿哥,生怕娘娘和三阿哥受了什麽委屈,如今看著,卻是咱們杞人憂天了,娘娘面色這般紅潤,想來定是一切都好呢。”

毓敏見瓜爾佳氏不問正事,心下一頓,也就止住了嘴邊的話,也跟著笑著點頭:“還是嫂嫂眼尖,我在這宮裏的確處處都好,只是一直掛念著家裏,幸好皇上隆恩,這才能有今日相見的機會,您是不知道,昨個知道嫂嫂和太太要入宮,我激動的什麽似得,三阿哥知道了,也跟著激動的不成,一直鬧著要見郭羅媽媽呢。”

這話說的,舒穆祿氏眼睛都亮了,急忙道:“既是如此,怎麽不見三阿哥啊?”

毓敏捂唇一笑:“那孩子,因著這事兒,激動的半晚上沒睡著,如今還沒醒呢。”

舒穆祿氏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,立刻起身:“我在外頭,也掛念著你和三阿哥呢,不如咱們先去看看三阿哥?”

毓敏看她這副積極的樣子,便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,笑了笑道:“他如今睡著,也看不出個什麽端倪來,若是太太想看,不如我讓宮女領著太太先過去看,我在這兒和嫂嫂說幾句話。”

舒穆祿氏現在心裏哪還有繼女啊,滿心都是怎麽抓住了三阿哥這個金大腿,想想吧,若是三阿哥親近外家,日後即便是撈不到最大的前程,但凡只要是個親王,那就是十足的造化了。

一想到這兒,舒穆祿氏滿心火熱,也顧不得多留,立刻應下,急匆匆的和香萍出去了。

看著舒穆祿氏離開,瓜爾佳氏這才松了口氣,輕聲道:“得虧將她支走了,娘娘是不知道,這段時間以來,太太行事是越發糊塗了。”

毓敏想著如今佟家的情形,皺了皺眉:“阿瑪病重,她或許覺得,家裏沒人能壓得住她了,這才行事操切。”

瓜爾佳氏聽了這話忍不住一笑:“娘娘如今行事說話是越發有章法了,竟是和在家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,我都不敢認了。”

毓敏聽著這話,心裏咯噔一下,小心看了瓜爾佳氏一眼,見她好像只是說笑,心裏這才松了口氣。

她長舒一口氣,勉強笑道:“宮裏情勢覆雜,便是不想有章法也是不能了。”

瓜爾佳氏倒是同意這個說話,點了點頭。

寒暄過後,兩人這才說到了正題,瓜爾佳氏先開了口:“突然傳召奴才進宮,不知娘娘可是有什麽事要吩咐?”

在家的時候,瓜爾佳氏將這個突然傳召的事兒,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。

她總覺得,這不像是皇帝的手筆,就皇帝這個性子,哪能細心的想到這個呢,因此她暗中猜測,多半是毓敏從中推動,而推動的原因,那自然是有話要囑咐家裏人。

毓敏聽到這問話,仔細將準備的話又在心裏過了一遍,這才柔聲道:“我前段時間看醫書上說,天花這種病,人得過一次之後,就再不會得,而且在牛身上的癥狀,要比在人身上輕得多,因此我想讓家裏的人幫我打探一下這事兒。”

瓜爾佳氏一聽這話,心裏立刻咯噔一下,有些失態的上前來,一把抓住了毓敏的手:“娘娘這是要做什麽?可萬萬不敢有這樣的念頭啊!”

毓敏看著她如此激動都有些楞住了,但是很快又意識到她想歪了,有些無奈的笑笑:“嫂嫂想到哪兒去了,我這是為了玄燁打聽呢,他小小年紀,我是怕他萬一染了這個,到時我便是哭也沒出哭去。”

瓜爾佳氏這才松了口氣,但是很快又皺起了眉,疑惑道:“難道是娘娘察覺到了有人要對三阿哥不利?”

毓敏搖了搖頭:“這倒沒有,只是有備無患罷了。”

瓜爾佳氏將之前毓敏說過的那番話在心裏轉了幾圈,隱約意識到了什麽,她心下大駭,抓著毓敏的手也緊了緊。

“娘娘,天花之事兇險萬分,您決不可沖動行事啊!三阿哥天潢貴胄,只需好好避痘即可,何必行此險事呢?”

毓敏嘆了口氣:“這世上哪裏有躲得過的病癥呢?我聽聞最近京中偶有人染上天花,如此也是以防萬一罷了,嫂嫂,此事事關重大,決不可洩露半分,你回去之後,一定要和父親仔細商議,咱們自家先實驗幾回,若是妥當,再找機會與我知道,到時再做安排。”

瓜爾佳氏的心一下子沈了下去,聽著娘娘的話,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,一定要如此行險,難道宮裏的情形真的兇險到這個地步了嗎?

瓜爾佳氏急的臉都白了,心中糾結萬分,這事兒她聽著都心驚肉跳,娘娘她又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就將這事兒宣之於口呢?

瓜爾佳氏也是在這個時候終於明白,眼前這個人,真的和以往那個膽小害羞的孩子完全不一樣了。

想到這兒,她不由有些心酸,這孩子,也不知道在這宮裏吃了多少的苦。

**

正在瓜爾佳氏糾結間,外頭傳來舒穆祿氏的笑聲,兩人轉頭去看,卻見舒穆祿氏抱著一臉懵的玄燁走了進來。

她滿臉都是笑,道:“也是我和咱們三阿哥的緣分,我剛剛一過去,三阿哥就醒了,見著了我竟也不怕,真真不愧是龍子鳳孫。”

玄燁原本還有些茫然,不過在看到毓敏之後,就朝著毓敏伸手:“額娘,抱!”

毓敏急忙從舒穆祿氏手裏接過了玄燁,摸了摸他的小臉蛋,還是溫熱的,衣領後背有些潮濕,應當還沒有換衣裳。

毓敏皺了皺眉,看了一眼乳母,卻見乳母滿臉的無奈,見著毓敏看過來,急忙跪倒在地:“奴才有罪,忘了給阿哥換衣裳了。”

毓敏蹙了蹙眉,看了一眼舒穆祿氏,卻見她的面上閃過一絲尷尬。

得了,哪裏是乳母的過錯啊,多半是舒穆祿氏不等乳母換衣裳,將玄燁抱了出來。

毓敏搖了搖頭,淡淡道:“行了,起來吧,下不為例,去將阿哥的衣裳取來,我給他換。”

乳母訥訥退下。

瓜爾佳氏是個聰明人,自然也看明白了這其中的眉眼官司,她看了舒穆祿氏一眼,止住了她嘴邊的話,然後自己悶不吭聲的過來幫著毓敏給玄燁換衣裳。

兩個大人做事兒,很快就換好了。

穿著幹幹爽爽的衣裳,玄燁面上露出一個羞赧的笑,依偎在毓敏懷裏,烏溜溜的眼睛,一會兒看看瓜爾佳氏,一會兒看看舒穆祿氏。

毓敏這會兒也懶得和舒穆祿氏計較,指了指舒穆祿氏,對玄燁道:“這是郭羅媽媽。”

又指了指瓜爾佳氏:“這是大舅母。”

玄燁很是聽話的跟著叫了人。

舒穆祿氏被叫的滿臉的笑,也徹底忘了剛剛的尷尬,誇讚的話,不要錢的似得往出滾。

說的瓜爾佳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,不過毓敏倒還能撐得住,神色不變的聽她繼續說。

說到最後,舒穆祿氏自己都沒話了,只能端起一邊的茶碗飲茶,遮掩住眼底的尷尬。

這天中午,毓敏留了她們倆一頓飯,順治很給面子的還給賜了菜。

這又讓舒穆祿氏對自己這個繼女高看一眼,真真是女大十八變啊,在家的時候那般不討喜的一個人,入了宮卻這樣得皇上的喜歡。

舒穆祿氏覺著,自己對繼女應該更上心一點,日後隔三差五的,就該往宮裏遞遞牌子,說不得這朵雲彩上,日後就落雨呢。

等用完了午膳,毓敏打發了玄燁出去玩兒,舒穆祿氏也忙不疊的跟了出去,毓敏便趁機和瓜爾佳氏又仔細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。

瓜爾佳氏即便心裏再不同意,但是到底還是一字一句的將毓敏的話記了下來。

畢竟佟家的體面,一半維系在佟圖賴身上,剩下一半,則是要系在宮裏娘娘身上,這樣要緊的大事兒,還是得佟圖賴做主,她說了不算。

不過在倆人走之前,瓜爾佳氏還是拉著毓敏的手語重心長道:“娘娘,這樣兇險的事兒,咱們能不做就不做,您在宮裏,一定要和三阿哥好好的。”

這番話也算是肺腑之言了,毓敏聽了心中也有所觸動,她沈默片刻,最後笑著點了點頭:“您放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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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敏親自將瓜爾佳氏和舒穆祿氏一路送出了自己住的宮室,看著她們兩人在香萍的引領下遠走,這才轉身回了屋子。

她回去的時候,玄燁正一臉好奇的擺弄今兒瓜爾佳氏帶入宮的生日賀禮。

毓敏見了,倒也沒有斥責他,反倒是抱著他,一起打開了那盒子。

看著盒子裏精美的鑲著寶石的小金馬,毓敏一時沈默。

這麽浮誇的東西,多半是原身的父親弄得。

不過明顯玄燁這樣的小孩子,就喜歡這樣亮晶晶的東西,他一見就愛的不行,摟著小馬不松手。

毓敏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兒子的腦門,柔聲道:“這是郭羅瑪法給你的生日禮物呢?玄燁喜不喜歡?”

“喜歡!”玄燁脆生生的回答道。

看著兒子歡喜的神色,毓敏一時之間心情也有些覆雜,最後到底還是點了點頭:“喜歡就好。”

反正牛痘的事兒,她已經說出去了,能不能成,如今就只能看天意。

不過她相信,不管能不能成,她的小玄燁,都能熬過這一遭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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